时间:2014-02-20 作者: 来源:财新网
用外调水模式解决城市缺水,“已引发诸多问题”,“在一定程度上已经陷入困境”。
仇保兴1953年11月23日出生于浙江省湖州市南浔区,2008年3月至今任住建部副部长。
最近数十年内,调水在中国已不是稀罕事,中国大多数省份实施了跨流域调水工程。在民间和学者层面,对此发出批评声音的不在少数,但中国高层官员发声批评调水,却较为罕见。
仇保兴写道:“上世纪末到本世纪初,中国的城市建设高速发展曾一度带来用水量突增、城市水资源紧张等问题,中国许多地方都采取了外部调水的办法来解决缺水问题,如引黄济青、南水北调、引汉济渭、大连碧流河引水、沈阳大伙房引水、滇中引水等。”
“随着调水规模越来越大、距离越来越长,带来了调水越来越困难、调出地水生态破坏越来越严重等诸多问题;同时,外调水工程量大、投资和运行成本高,调来水与当地水出现‘水土不服’的情况越来越多,一些地方出现了调来水与当地水成分差异导致自来水管道内的水垢溶解析出,形成了新的污染,且相当难以治理。所以,以长距离调水解决水资源短缺的模式在一定程度上已经陷入困境。”
仇保兴援引了前苏联时期阿姆河、锡尔河引水项目与咸海遭遇的例子,来说明不当调水引发的生态灾难。
仇保兴称,从发达国家的经验来看,国外普遍对长距离调水加以限制,尤其是对跨流域的调水。
“澳大利亚在30年前实施了南澳墨累河调水工程,导致整个南澳三角洲出现了水生态植被退化、湿地破坏、土地盐碱化和物种消失等生态问题,所造成的损失已经远超调水所得利益。为此,澳大利亚进行深刻反思,不能再以‘只利当代、不利长远’,‘上游受益、下游受损’的方式实施调水,并对调水方案重新进行调整,努力恢复该区域的水和土地生态。”
财新记者广泛采访后发现,近几十年内,北方的海河、黄河、辽河流域诸省份调水已是常态。甚至,理论上并不缺水的长江、珠江流域各省市,近年也纷纷加入跨流域调水行列。(参见财新《新世纪》 2011年第50期“调水饥渴症”)
经过几十年密集调水,中国在享受调水红利的同时,环境生态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国际环保界一般认为,人类对一条河流天然水量利用率超过30%,就会对河流生态造成严重破坏。以此标准,海河流域之永定河、潮白河、滦河等,因供应京、津等城市被“吃光用尽”,水库以下河道要么干涸,要么污水流淌,生态系统早已无从谈起。
财新记者了解到,黄河流域的众多灌溉调水及饮用水调水,让黄河水在近十年平均年入海量不足200亿立方米。以总水量计,黄河水被沿岸居民用去70%以上。由于黄河入海水量持续减少,从上世纪50年代的500多亿立方米减至如今不足200亿立方米,渤海海水的氮磷比严重失调。昔日渤海为海上渔场,今日只有极少的渔获量,大批海洋生物灭绝。
由于南水北调中线、东线均未正式通水,暂时还不能观察到长江初步调水后的负效应。但对作为中线源头的汉江,多名学者指出,中线调水后,汉江襄樊段水位下降严重,水污染将加重,水生鱼类可能大幅减少。也有不少学者认为,南水北调后或将导致长江入海口遭受更大程度的咸潮倒灌,从而影响上海的饮用水质,造成水源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