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内容
会议围绕主题分五大板块,共设立三十个专题研讨会/论坛:
一、 水务发展与创新
1.城镇水务改革与发展战略
2.城镇水务发展战略与运营提升
3.城镇污水处理运营提质减碳
4.城市智慧水务建设与运行
5.供水排水新设备材料应用
6.城市节水技术与综合降碳
7.创新技术应用论坛
二、供水安全保障
1.供水设施改造与运行管理
2.供水管网运行与漏损控制
3.二次供水设施建设与管理
4.水质监测预警与应急管理
5.净水技术与供水安全管理
三、排水系统优化
1.排水防涝与管网规划建设
2.再生水利用与水质保障
3.城市水系统监测技术发展
4.城镇污水处理碳减排与优化运行
5.排水管网建设管理与智慧平台
四、水环境污染防治
1.合流溢流和雨水污染控制
2.污泥处理处置的实践与发展
3.环境DNA精准生物监测与水生态健康评估
4.美丽村镇水环境治理
5.水环境保护与水生态修复
6.城市黑臭水体治理的成效与展望
五、城市及区域水系规划与治理
1.城市水生态与水景观
2.海绵城市规划建设与管理
3.城市水系统规划建设与管控
4.气候变化与城市水安全
5.粤港澳大湾区一体化水务发展
6.“未来社区”水循环利用
7.长江经济带论坛


6月27至28日,《财经》杂志在京举办“年度对话2023:驭变求新,创变谋赢”论坛,邀请20余位中外嘉宾,共话经济全面复苏之道。
此次论坛上,与会嘉宾对市场化与国际化、改革开放与制度建设、碳交易与绿色复苏、对外贸易与国际合作、提升民企信心、坚守法治精神、改革收入分配制度、房地产转型、人口负增长、金融创新、财富传承、投资机遇等相关专项话题进行了深入探讨。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在论坛现场了解到,产业转型机遇是与会嘉宾讨论的一大方向。双碳战略则是各行业未来必须锚定的风口。
国际欧亚科学院院士、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原副部长仇保兴表示,要实现碳中和、碳达峰的蓝图目标,不能使用计划的手段,而是必须发挥市场的力量,发挥企业家精神。他认为,中国的碳市场严格意义上还处在“婴儿”阶段,急需要打强壮针、吃补品,让它快速成长起来。碳交易的正循环会带来巨大的投资,比房地产投资还要大许多倍。

图片来源:每经记者 张怀水 摄
仇保兴还透露,双碳的投资才刚刚开始,到2060年实现碳中和,总的投资规模或将超过150万亿。“谁排碳谁付钱,谁减碳谁得益,整个碳金融、碳市场就会蓬勃而起,这就是我们未来的投资。完全可以取代很多旧投资,取代原有的‘铁公基’的投资,这是很明确的方向。”
此外,围绕中国宏观经济趋势,国务院参事室特约研究员、国家统计局原总经济师兼新闻发言人姚景源表示,推动经济回升向好的根本之道是改革和制度建设。宏观经济政策应对的都是短期问题,政策有成本,而且政策的成本在上升,政策的边际效用在下降。
姚景源认为,要从根本上保持中国经济持续的增长状态,必须靠改革来激活和释放市场内生动力,一定要认识到制度比人强。有一个好的制度,会给中国经济带来诸多的内生动力。
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原副主席、中国投资有限责任公司原副董事长、总经理高西庆则指出,中国正面临新范式变化时期,所谓范式,指的是长期的、大规模的变化。所谓新范式,和此前大家所熟悉的周期性变化、临时性的变化,以及偶然性变化已经非常不一样了。
他强调,新范式已经对各国的体制机制、法治规则、经济运行模式造成了中长期影响,越来越多国家,包括美国在内,出现了举国体制、强力政府现象。各国在法治规则方面随意性增加,政治化、民粹化。贸易区域化现场也越来越多。
高西庆认为,新范式下,中国需要增加法治的作用,营造一流营商环境,创造更多机会。
每日经济新闻
来源:睿见Economy
7月8日-9日,2023青岛•中国财富论坛举行,主题为“新变局 新财富 新动能”。国际欧亚科学院院士、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原副部长仇保兴,发表了主题演讲。

“城市的动能也好,城市的财富也好,非常重要的一条,离不开科创。我们可以讲金融,我们可以讲证券,我们也可以讲很多能够短平快增加财富的办法。但是现代经济的根源,现代财富的根源就在科创,离开了科创,那些东西都是乌云一片,风一吹马上消散,所以说城市的本质,特别是现代城市的本质,它就是把人聚在一起,然后开动脑筋进行科技创新,它的动能,它的财富都在于此。”仇保兴说。
以《优化创新生态,提升城市动能》为题,仇保兴进行了分享。科技生态是什么东西呢?在仇保兴看来,确实很复杂,但是可以分三个词:微观、中观、宏观。
在微观方面,仇保兴举了几个例子,来说明分配的自由、科创空间使用的自由,以及用地的自由。
“西南交大,是一个老牌学校,独创了一个三七开改革,叫西南交大九条。它有三个转变,第一个转变把科技人员的职务科技发明成果从过去的国有变成国家和个人的混合所有,学校代表国家占三成,职务发明者和团队占七成。第二个转变把过去先转化后确权,变成先确权后转化。第三个把过去的成果转化后科研人员的被奖励权变成了转化前的期权激励。改革之后,成果倍增,有个教授成果转化收入一个亿,像这样的钱不需要财政出钱,效果大好,科技动能大大增加了。”仇保兴说。
另外,仇保兴也举了美国麻省理工学院20号楼的故事。
仇保兴介绍,这个是二战爆发之后,美国军方要依托于美国的这一所著名立功学院,大量生产、发明,就在那个草地上临时盖了一个将近300平方米的临时大楼,因为是临时的,使用期只有十年,请麻省理工学院教授设计,一天拿出设计稿,军方很快就建好了,因为使用期只有十年,所以里面很乱,也因为使用期只有十年,所以里面很自由,成了科创的宝地。
“在里边占个办公室想干什么干什么,这样一来就成为麻省理工学院的创新高地。最高峰时间集中了全美1/3的尖端物理学家。十年寿命的大楼拖到43年,成为危楼了,不得不拆,一统计这里边产生了9位诺贝尔奖获得者、150多位美国科学院的院士、数千项重大科创成果,这座临时建筑被誉为拥有独特的灵魂,能够激发人的创造力。”仇保兴说。
仇保兴称,用地的自由,要看深圳的科创综合用地和浙江的云栖小镇。
“科创综合用地怎么能进入城市呢?在城市里边拿出几百亩的用地来,政府与它签订协议。负面清单第一条,不能搞房地产,第二条不能高于上限的用能,第三条不能排出超过上限的污染物,还有一些黄赌毒产业不能搞。今天你这个用地是展览用地,明天是研究所用地,后天是教育用地,再后天搞成一个大会堂都可以,随便调整,不要审批。你看,这样一来就把这两个地方的科创的动能刺激起来了,动能一个是靠自己,第二个是要放开,我们老是讲自己放开也是出动能,人是活的。这两个地方的科创走在前面。”仇保兴说。
最后,仇保兴还举了美国硅谷的例子。
“美国硅谷的开头怎么来的呢?就是一大批的创业者,在自己的家里,在自己的车库里边开始创业,起步阶段在家里的车库里创业。你看乔布斯现在创业的车库,这都成为当地的网红打卡地了。如果当时政策是不准搞科创,搞科创就罚,那就没有硅谷了,所以大家要明白,科创应该是以最低成本让它先活起来,思想再转变足以变成财富,小财富变成大财富,这就是动能。”仇保兴说。
而在中观层面,仇保兴提到了自己20多年前写的一本书,叫《小企业集群》。
“我为什么不用产业?产业是一个政府视角的经济,所有动能都是企业,企业是真正市场主体,科技要拥有动能就要转成企业主或者和企业合作才能产生动能,所以它的灵魂是企业,企业聚集在一起形成中观尺度的能量团,这就是城市一个区的动能,它形成能量团了。”仇保兴说。
仇保兴表示,集成有三种模式,一种是丰田模式,可以节约30%的汽车成本,几百家企业在两百平方公里范围内围绕着丰田中心展开,然后用工业互联网把它们串起来,创造出一个模式,零库存,这样的模式中国人很崇拜。
“但是这样的模式只是集群的1%,99%都是虚中心的硅谷模式,就是一个斯坦福或者其他几个大学,那些企业有可能在这里读过书,有可能觉得读了两年书很难干,就跳出来自己搞。更多是没有中心的模式,没有任何上下级关系,只有资本技术联系的关系,但是空间上是聚集在一起的。”仇保兴说。
值得一提的事,仇保兴还讲到了深圳的华强北,北京的中关村一条街。
“中关村和华强北都是科创引进,别的地方找不到的零部件,它那个地方都能找到,你可以拿到最好的回来拼装,90%的科创都是成熟的组件,用新的配搭方式创造出来的,明白这个道理吧?所以我要讲到大疆的创始人,是个杭州人,上海大学毕业,在杭州的科创条件还不行,就跑到深圳,因为只有在深圳的华强北才能满足一代一代无人机的配件都能找到。”仇保兴说。
仇保兴表示,连美国硅谷的工程师也跑到华强北找到他需要的零部件然后高高兴兴回去,然后在《TIME》杂志上发表了一片文章,在硅谷需要联系两个月的400个零部件在华强北一下就找到了,它的能力和动能可以比肩一个顶级的大学,就是在一个楼里面,这个楼里面有上万家的企业在一起。
“后来要打压,中关村不行了,华强北现在是半死不活。我们把动能消灭了,政府对集群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呢?任何一个集群它需要自己的曲线,从种子到野草蓬勃发展,到百花期,再到落叶期,政府在百花期助他一臂之力就能到达第二春了。没有孵化器的引进孵化器、加速器,科学仪器随便用,人才公寓等等这些东西。”仇保兴说。
而就宏观角度而言,仇保兴表示,城市科创确实是需要环境的,这个环境我告诉大家很有意思。他提到了经济学家保罗·萨缪尔森在书中的一段话:城市政府是干什么?城市政府就是提供足量、优质的公共品来提高经济效率和人居环境。
“公共品是可以共享的,萨缪尔森的贡献就在于这里,他明确指出现代化城市的动能,某种程度来讲来自于优质的、足量丰富的公共品。这个公共品还包括咱们这些科创机构,科创机构它是专用的公共品,如果用一个面积来代表动能的大小,你看同类企业它提供动能,头部企业提供更好的动能,由优质的理工类大学,由国家实验室提供更高层次的动能。如果你是著名的企业集群,而且这个企业集群有几百家你争我夺聚在一起的话,动能很高,如果是宜创宜居的环境,天上飞的鸟掉下来的大便都可以长成大树,因为你这个地方太肥沃了,不长大树都难。”仇保兴说。
仇保兴表示,平台上繁衍了许许多多小企业,同时还是生态工程师,它的一个发明可以助力很多小企业,就像ChatGPT,一个企业搞得世界上鸡飞狗跳,这叫生态工程师,这些关键物种会起到种子选手的作用。
“数字政府其实就提供了一个开源,我不可能像ChatGPT这么牛,但是我可以构建四梁八柱,每一个梁,每一个柱都是开源的,都可以提供数据而且这些数据可以共享,这样一来政府成为平台创造者,没有其他平台,政府先冲进去,我创造,我先提供动能,所以说数字政府的四梁八柱。”仇保兴说。
在仇保兴看来,政府应该明白,自己成为开源的推动者和榜样,这样一来,在微观、中观、宏观三个层次上,我们科技人员的创业自由化了,我们的科技企业集群化了,我们产业与科技融合化了,然后科创与我们的政策环境互动优化了,这就像一个超级循环。所谓超级循环,就是每一个环节都为这个动能提供动能就是超级循环,每一个环节都提供了加速度,结果使这个动能越来越强,城市就会变得越来越强大,越来越提供财富,这就是财富的奥妙。
“这样一来,大家都明白了,青岛特别是主城区应该定为国家的科创中心,加大和优化科创生态。第二,科创者创新创造的自由度是科创生态生成,现在这个生成很牛,这个生成到处可以用,是基础。第三科创中心,真正能不能成功,能不能形成一个集群,决定于是不是尊重,是不是爱护,是不是吸引人才,这是核心,因为所有的中心都是人作为主动力,财富是人创造出来的,这跟农业时代和前工业时代完全不一样了。最后容忍失败,创新光荣,这对山东来讲,重要得很。”仇保兴说。
在7月8日举行的第九届“青岛 · 中国财富论坛”市南区专场“实施空间迭代下的财富动能激发”上,国际欧亚科学院院士、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原副部长仇保兴表示,从长远的角度看,财富是科创的成果,在优化创新生态的过程中,企业是真正的主体,也是推动科创动能不断涌现的核心和灵魂。

在科创发展之初,应该先以最低的成本使创新活络起来。仇保兴以美国硅谷为例,提到硅谷的兴起始于一大批创业者在家中或车库里创业。如果当时政策禁止车库中科创活动并进行罚款,那硅谷就不会存在。因此,科创应该就近和最低成本开始,随着思维的转变,小财富变成大财富,这就是城市动能的形成过程。
仇保兴认为,对于城市而言,区域内的科创企业聚集在一起,便形成了中观尺度的“能量团”。在这一过程中,政府要成为平台创造者,率先成为动能的创造者和提供者。“科技人员的创业自由化,科技企业集群化,产业与科技融合化,然后科创与我们的政策环境互动优化,这就像一个超级循环,每一个环节都提供了加速度,结果使动能越来越强,城市就会变得越来越繁荣。”
在仇保兴看来,青岛特别是主城区应该定位为国家的科创中心,持续优化科创生态。他提醒,科创中心能否真正成功,能否形成科创企业集群,从根本上取决于是否尊重、爱护和吸引人才,因为财富是由人才创造出来的,人才始终是优化创新生态的主体。
以下为部分发言实录:
尊敬的来宾、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我们齐聚在这里,讨论城市的动能和财富,这与科创密不可分。金融、证券以及其他方法都能快速增加财富,但它们只能是科创成果的派生品,现代经济和财富的根源在于科创。城市的本质,尤其是现代城市,是将人们聚集在一起,激发头脑进行科技创新,而动能和财富正源于此。
因此,我们今天的主题是《优化创新生态,提升城市动能》。这与青岛市南区有直接关系。2020年9月1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科学家座谈会上指出:“我国拥有数量众多的科技工作者、规模庞大的研发投入,初步具备了在一些领域同国际先进水平同台竞争的条件,关键是要改善科技创新生态,激发创新创造活力,给广大科学家和科技工作者搭建施展才华的舞台,让科技创新成果源源不断涌现出来。”总书记强调关键要改善科技创新生态。尽管科创生态是个复杂的概念,但我们仍可以分为微观、中观和宏观三个层面进行解读。
微观环境是整个科创生态体系的“元细胞”,微观环境优化会直接激发科创者的灵感发挥,否则就会窒息创造力。从创新生态体系的微观尺度来看,主要指的是科创活动的自由度,具体可分为以下几方面。
首先,科创成果转化自由——突出的例子就是“西南交大九条”。作为我国科创领域的“小岗村”,地处成都的西南交通大学提出的“西南交大九条”实现了3个转变:一是将职务科技发明成果从过去“纯粹国有”变为“国家和个人混合所有”,学校代表国家占三成,职务发明牵头人和团队占七成;二是把过去科技成果的“先转化、后确权”变为“先确权,后转化”;三是将过去成果转化后科研人员的“被奖励权”变成转化前的“期权激励”。这就意味着科创人员的职务发明或者他的研究贡献,可在事先就确定发明归属和比例,不需要像过去为了能多分得一些科研成果比例,教授们乃至院士都得围着学校财务处、科研处转,而现在科创成果转化后只要交足国家的三成,剩下的七成都属于团队,这大大激发了科创人员的积极性,同时也大大减少了科创过程和科技成果转化过程中剩余价值分配方面的不确定性。
第二,微空间使用自由,值得一提的是麻省理工学院20号楼。美国麻省理工学院(MIT)20号楼始建于1943年,是二战时期美国军方为获得急需的军事科学技术支持而建造的规模达3万多平方米的临时建筑。这座原本计划于二战结束后就拆除的“临时建筑”由于校方放任科技人员在其中自由作业,任何人都可以随意打洞、布线、开窗、改装等自由发挥,使其成为了科创人员研究实验的天堂,直到半个世纪后才拆除重建。在这座3万多平方米的一个临时建筑中,高峰期集中了美国几乎1/3的优秀物理学家。原来建筑寿命设定只有15年,但是由于麻省理工学院的教师们太喜欢了,结果一直拖到了40多年后的1998年,大楼实在破败不堪已成危楼才被拆除。经过统计,在此期间产生了9位诺贝尔奖获得者、150多位美国科学院的院士、数千项重大科创成果,因此这座临时建筑也被誉为“拥有独特的灵魂,能够激发人的创造力的大楼”。为纪念这座原来的20号楼,后来建造的大楼特地建成了与传统建筑区别很大的不规则形态。科创空间的自由度的重要性即在此得到体现。
第三,科创用地调整的自由——深圳科创综合用地和浙江特色小镇的启示。众所周知,科技人员和科创企业需要多样化的空间资源,今天的某一类型的土地使用模式不意味明天可以继续延用,现代的科技迭代速度非常快,而且每一次迭代都有可能是颠覆性的创新。在这种趋势下,中小企业对设备、人员、用地性质使用也需要不断的及时变更,但是旧的土地使用模式严重限制了这些科创企业对科研用地更新需要。为创新提供较自由的土地使用模式,深圳出台了“科创综合用地”的概念,即在一个平方公里或者更小的范围内,把某块地划定为科创综合用地,允许科创企业和科研团队展开多变的经营活动,比如规定这块土地范围内房地产开发只能占10%,而且只能专供当地的科研院所员工,其余的用途则设立几条底线建立“负面清单”进行管理。与此同时,浙江省也推出类似的“特色小镇”。传统意义上,特色小镇一般都是在农村,但是浙江省提出特色小镇进入了城市,使特色小镇成为了城市内部的科创综合用地试验区,科创企业就可以像在深圳的科创综合用地那样灵活安排和利用土地资源,科创机构能够在负面清单以外自主地调整经营活动模式,这样就能为科研人员创造了最大的用地的自由度。这也是两个地区高科技企业勃发,而且中小企业领先于全国的奥秘之一。
第四,初创主体设立和活动的自由——美国硅谷车库的启示。尽管美国硅谷科创企业所创造的巨量GDP几乎相当于世界排名前20的国家,但是这些如今已发展成科技巨头的企业其中大多数在起始创业阶段往往都起步于不起眼的住宅车库。例如引领科技潮流的苹果公司创始人史蒂夫·乔布斯即是在车库开始的创业。我们可设想一下,如果当地的法律非常严明,严令禁止在车库内开展创业活动,创业创新必须在专门的创业场所进行,我相信这些硅谷的大企业很可能有一大半没法诞生和成长。
从创新生态体系的中观尺度来看,中观尺度是由许多相关联的企业构成的企业集群(cluster)来决定的,但是我们的许多政策文本上经常讲的是产业集群,产业集群与企业集群在语词解释方面有着明显的区别。“产业集群”是从政府的视角来看待在地理空间上的企业集聚体,但“企业集群”的定义是以中小企业作为主体,在经历了复杂的相互作用和开放代谢循环后于某个地理空间上的聚集体,中小企业由于知识和技能溢出、相互之间的利益交织和共享便利性等“好处”,使得企业在地理空间上聚在一起。这种企业集群就是由企业作为主体聚集“生成”的。20多年前我写了一本“小企业集群研究”的书,在书中我有两个预言:一是深圳的科创未来能比肩上海。20年前深圳的科创成果只有上海的1/3,科技的投入也只有1/3,但是20年后深圳的科创成果在许多方面已经领先于上海;二是台湾地区的半导体会领先全球。当时台湾地区的半导体产业实际上尚处于萌芽期,而日本、美国、德国等则非常强大,但这些国家的半导体产业是大企业为主的,而台湾地区半导体则是集群作战。同样参加一个国际半导体展览会,需求方向日本、美国这些大企业提出新集成电路的订货需求,大企业说一两年以后可以满足要求。但是台湾的半导体企业由于体量小转身快,客户只需要把要求写明白,当天就能把新半导体产品技术指标发回到台湾,集群中的其它半导体有关的小企业家会聚在一起,每个企业各分担一项新技术研发,日夜开展创新,因此往往能在这个展览会还没有结束,就把新的样品寄到现场,交给客户。此种创新的过程短则只需7天时间,长的只有10天时间,与大企业长达一年两年的创新期是完全不一样的。在小企业集群中,可以把需要攻克的创新技术分解成几十个甚至几百个组件分别由不同的企业进行攻克,不仅降低了创新的成本和风险,也大大提升了创新的速度和创新的质量。
讨论中观尺度的创新生态体系,不得不提深圳特色企业集群——华强北电子市场。华强北为何能成为当地的科创引擎,可以带动深圳科技企业快速持续的发展,从而超过了一些老牌的工业强市?华强北尽管占地只有一个平方公里左右,但是电子技术所需要的200多万种零部件都可以在这儿找到。“任何科创的成果都是对现有的成熟组件进行重新组合的结果”,这是一条基本的科创规律。美国《时代》杂志曾经提到某个硅谷科创人员的感叹:“在硅谷需要联系两个月才能凑齐的400个元器件,在华强北一天你就能全部找到”。“南有华强北,北有中关村”,这些千百万个中小企业作为创新中急需的成熟的组件、成熟的元器件的供应商在某个地理小空间上紧密地聚集在一起,而创新者则只需要对这些零部件和组件进行创新性的配套组合就可以完成“小试”阶段的研发任务。无人机领头羊“大疆”原来是在杭州起步的,但正是因为在深圳能方便找到相关的电子元部件,才决定在深圳。但对华强北和中关村电子一条街,我们的管理机构反而会有一些负面的看法,例如把它们称之为“山寨市场”或“侵犯知识产权天堂”等等。必须要承认的是,上万个中小企业同时聚集在这么几幢大楼里,难免会有一些管理上的混乱,难免会有一些创新过程中相对模糊的地方。但是科创的成果,特别是那些具有颠覆性的研发成果往往都是发生在混乱的边缘。因此我们的管理模式需要与现代科创生态体系的培育相适应,良好的创新生态体系必须有多样性十分丰富的零部件供应商和五花八门的协同企业,必须要容忍它们之间交融所产生的混乱和杂乱。
从创新生态体系的宏观尺度看,科创环境是衡量一个城市优劣的重要指标。北京作为我国科创人才的高地,集聚了相当一部分高端人才,光是在校的研究生就达到37万之多,而第二位的上海仅有16万,这样一个人才高地,它对全国都是有人才溢出性贡献的,有些人才离开北京到全国各地创新创业是正常的。北京人才为何跨界东南飞?为什么不到山东来?因为环境不行,衡量一个城市的科创环境,有三个指标非常关键:首先是营商环境,其次是人居环境,最后是政策和文化环境。这三方面是从宏观尺度衡量一个城市创新生态体系的关键。根据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保罗·萨缪尔森对经济学发展进行的梳理所形成比较权威的教科书《经济学》(这本书已经出到了24版)中的论述,他在22版中提出:“城市政府应该提供足量、优质的‘公共品’来提高经济效率和人居环境”。为何政府必须提供这些公共品呢?因为存在三种市场失效的领域:一是不完全的竞争;二是外部性,负外部性指污染物,正外部性则指学校医院等;三是公共品,即私人不愿意投资,但有共享效应的供水、公园、交通等等。他又说明:公共品是指将该商品的效用拓展于他人的成本为零,而且人人可以共享。由此可见,公共品的本质是共享,童叟无欺,这就是经济学上的公共品,而且这么多年来也没有改变的结论。由此可见,城市政府应该聚焦于从宏观尺度的人居环境进行提升,使更多的企业、人才愿意到这个地方居住、生活和开展创新、创业和创造活动。对于科创机构,我们需要认识到其本身拥有的科技成果和知识就能成为一种专用的公共品。因为知识也像公共品一样是可以共享的,是有溢出效应的。在宏观尺度的创新生态体系中,有很多影响因素和很多的成分结构在其中发挥着“公共品”的共享作用。就培育此类科创公共品而言,首先应该注重的是宜创环境的创建,城市的文化和政策环境对科学技术的传播和创新成败是持包容、开放的态度,是尊重知识、尊重人才且法治的。
在宏观尺度上助推科创生态体系的构建和生成,我们要注重体系内部两个关键的“物种”,一是“平台创造者”,即这类平台可以作为人才、资金、信息和技术的蓄水池,更多的科创者在这个科创平台内能够找到自己的“营养”,从而繁衍壮大。二是“生态工程师”,例如海洋生态系统中岩礁的生物种类比一般的海水区域要高出几百万倍,而岩礁上的珊瑚虫即是生态的工程师,它为其它生物提供了舒适的繁殖场所。这两类关键“物种”对于创新生态体系的构建是至关重要的。这两个关键物种在创新生态体系中可能是大型孵化器、科创加速器、头部企业、国家实验室,也可能是著名的理工类大学和著名科研机构,甚至可以是“ChatGPT”这样具有革命性意义的新技术,但更重要的是在培育科创生态体系方面有所作为而且开明的当地政府。
除了各主体的关键作用,数字政府在创新生态体系中的作用也需要重视,因为政府本身就是一种创新资源的供给者和助推科创的平台。政府决策正确与否,将对创新生态体系宏观尺度的构建有着重要的推动作用,但如果政府决策失误,就可能破坏创新生态体系的韧性。在数字时代,一切资源都可以转变为数据的背景下,我们需要利用数字技术使其更好地成为城市公共品,例如智慧安保、智慧水务、智慧交通、园林绿化、公共医疗、公共教育、能源等等都需要借助数字化成为“开源”的平台,这些都是政府需要提供的。结合这些公共品以及“精细化网格化管理系统、一网通办放管服信息系统、公共资源信息化和城市安全核心公共品”的链接,即构成了数字政府的公共品“四梁八柱”。因此一个良好的数字政府,必然是一个开源共享的创新源泉。城市政府应该明白,政府自己要成为开源的推动者和榜样,这样一来,在微观、中观、宏观三个层次上科技人员的创业自由化了,科技企业集群化了,产业与科技融合化了,科创与政策环境互动优化了,这就像一个超级循环,所谓超级循环就是每一个环节都能提供新动能,每一个环节都能提供加速度,结果使整体动能越来越强,城市就会变得越来越强大,提供财富的科创成果越来越丰富,这就是财富的奥妙。
总之,青岛市特别是主城区应该将自身定位为国家的科创中心,加大力度优化科创生态。第二,需谨记科创者创新创造的自由度是科创生态“生成”的基础。第三,科创中心能否成功,尊重、爱护、吸引人才是核心战略,财富是人创造出来的,现在与农业时代和工业时代完全不一样了,人才已成为最主要的资源。最后,“容忍失败,创新光荣”应成为社会风尚,这对山东而言非常重要。谢谢大家!
来源:《财经》

仇保兴:让科技成果涌流,关键在于改善科技创新生态
仇保兴:让科技成果涌流,关键在于改善科技创新生态
7月10日,以“加强‘四链融合’,赋能产业创新集群”为主题的第四届城市创新生态论坛在苏州举行。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原副部长、国际欧亚科学院院士、中国城市科学研究会理事长仇保兴出席论坛并做主旨演讲。他表示,我国科技人员总量世界第一,研发投入世界第二,但总体效果还不够好。要想让科技成果充分涌现,关键在于激活活力、搭建平台,改善科技创新生态。
住房和城乡建设部原副部长、国际欧亚科学院院士、中国城市科学研究会理事长仇保兴
以AI模型为切入点,仇保兴分析,专用的AI大模型可以帮助人类从深处一直到达知识的边界,通用的AI大模型可以在横向上囊括一切专业,这两个组合起来就使得“人模”结合了。“当人跟AI大模型能够结合在一起,这时候我们的交叉学科、横向的学科,跨学科研发的成果就会大量涌现。”
不过,仇保兴也同时指出,AI大模型特别是通用大模型存在固有缺陷。“第一,隐含的知识它不能理解。第二,它有幻觉问题,你讲牛顿它给你转到爱因斯坦,你讲爱因斯坦它给你转到达·芬奇。第三,它对一些问题的决断给不出很清晰的前景。第四,它是黑箱运作,你如果打开它就乱码了,搞不清楚它内在的逻辑关系是怎样的。此外,更重要的是,它缺乏特定领域的最新知识,因为知识是人喂给它的,你没有喂它就找不到这些知识。而现在喂给它的很多都是垃圾,它反馈出来的也是垃圾,这是很危险的。”
对于改进路径,仇保兴认为,无论是ChatGPT,还是专用AI模型,都应跟知识图谱互补。简单来说,就是以知识图谱喂养ChatGPT,通过ChatGPT把各种各样的知识图谱组装起来,进而产生一些新的组合,再通过这种新组合重新丰富知识图谱,无限循环,自我生长出一条顺利的道路。
在仇保兴看来,当前我国的创新生态、创新人才总共分为三类。第一类是被动的,跟着ChatGPT和AI大模型的成长不断伴生成长。第二类是主动把AI大模型作为科研工具,但这样的人才在中国现在还比较少。第三类是非常主动、有前瞻性地扩大AI大模型的应用场景。通过应用场景喂养研究领域的AI大模型,再进一步喂养通用的AI大模型,使得场景扩大和AI大模型的成长之间相互循环。“从第一类被动走向用工具,然后再走向主动,国与国之间的竞争,城市与城市之间的竞争就决定于这三类人才的变化。”
仇保兴直言,当前,AI模型已经成为“空前”的科创工具,需要大公司、大平台、大投入。其中生成式AI大模型正在成为科创生态体系中的“关键物种”,这个模型需要丰富的场景、人机对话与知识图谱作为学习对象,因此,要以“优质的母乳”去喂养它,场景越丰富得到的养料越好,越能推动其不断自我优化,迅速改良科创生态体系,形成正反馈。
此外,仇保兴也表示,建立底线监管和年度性能大奖赛是我国AI大模型发展的助推器。“我们需要以最少的负面清单,来放宽更多AI前进的道路和前景。同时,进行年度各类AI性能大奖赛,以赛事推动国家AI大模型,包括专用AI大模型的顺利发展。”
据了解,本次论坛由苏州市人民政府主办,苏州市人才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苏州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苏州市科学技术局、苏州工业园区管委会、苏州创新生态研究院等单位承办,新华社中国财富传媒集团等联合承办,中国科学院科技战略咨询研究院、清华大学技术创新中心等机构协助承办
王金南
中国工程院院士、第十四届全国政协常委、生态环境部环境规划院院长
Kalanithy Vairavamoorthy
国际水协(IWA)执行总裁
马 军
中国工程院院士、哈尔滨工业大学环境学院教授
吴丰昌
中国工程院院士、生态环境部国家水专项技术总师
任南琪
中国工程院院士、长江学者特聘教授、哈尔滨工业大学教授、城市水资源与水环境国家重点实验室主任

曲久辉
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城市科学研究会副理事长、中国城市科学研究会水环境与水生态分会会长

张建云
中国工程院院士、英国皇家工程院外籍院士、南京水利科学研究院名誉院长

张建云
中国工程院院士、英国皇家工程院外籍院士、南京水利科学研究院名誉院长
王金南
中国工程院院士、第十四届全国政协常委、生态环境部环境规划院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