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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主要从事固废处理、水务生态综合治理等环保业务的公司，却频频出现环保问题，这是什么原因？
据《每日经济新闻》记者统计，2021年—2023年，启迪环境（000826.SZ，股价2.6元，市值37.06亿元）已公告子公司受到地方环保部门共计27次处罚，涉及云南昆明、安徽芜湖、内蒙古包头等多地。而进入2024年后，公司子公司的环保处罚仍在发生。
记者注意到，在项目运营方面，启迪环境子公司曾出现篡改自行监测数据，以及受到处罚后仍出现违规倾倒废弃物等行为。
控股子公司一年被处罚10余次
因环保问题，2021年，启迪环境子公司受到行政处罚9次，处罚金额共计232.18万元；2022年受到行政处罚6次，除包头鹿城水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鹿城水务）外，其余子公司处罚金额共计31.1万元。2023年，启迪环境已发布5份因环保问题受到行政处罚的公告，处罚次数达12次；2024年则公布了一次环保行政处罚信息。
在诸多受到环保处罚的子公司中，鹿城水务是处罚次数最多的。鹿城水务成立于2004年8月，主要从事污水处理业务，其环保处罚主要集中于2022年、2023年。
2022年，鹿城水务存在出水氨氮超标1天、总磷超标21天、总氮超标31天，包头市生态环境局作出责令改正违法行为决定书。启迪环境表示，这是由于进水超标导致的出水超标，项目公司预备进行行政复议。2023年以来，启迪环境公告的环保行政处罚多与鹿城水务有关，多达11次。2023年8月24日，公司公告鹿城水务因超标排放污染物被5次处罚，累计行政罚款891.30万元，其中当地政府暂已撤销其中三项行政处罚并责令环保部门限期重新作出具体行政行为，共涉及92.40万元。然而2023年11月14日、12月9日，启迪环境再次公告称鹿城水务因超标排放受到6次行政处罚，罚款金额合计122.85万元。
由此计算，鹿城水务2023年因环保问题被行政处罚金额达到1014.15万元。此外，2023年11月、12月的公告内并未再提及超标排放系因进水超标导致的情况。
值得注意的是，鹿城水务负责运营的污水处理厂特许经营权将被提前收回。2014年1月，包头市人民政府与包头鹿城水务有限公司签署《包头市南郊污水处理厂扩建工程BOT项目一期提标升级改造和二期扩建特许经营协议补充协议》，约定特许经营期为项目竣工验收之日起30年。
2023年12月鹿城水务与包头市人民政府授权机构包头市城市管理综合执法局双方友好协商一致，就包头市南郊污水处理厂收回特许权并受让南郊污水处理厂一期和二期工作等相关事项达成共识，并签署完成了交接协议。截至12月28日，包头南郊污水处理厂的交接事项尚未完成，双方正开展审计及相关评估工作。
财务数据显示，鹿城水务2022年、2023年1—9月实现营业收入分别为6964.57万元、5453.50万元，净利润分别为1902.10万元、418.13万元。
2024年3月26日，启迪环境公告称全资子公司昆明滇清生物科技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昆明滇清）由于环境违法行为，被罚款59万元。记者注意到，昆明滇清也是启迪环境多次受到环保部门处罚的子公司，该公司成立于2016年9月，主要从事蔬菜废弃物处理业务。而在2021年、2022年，该公司还先后被当地环保部门罚款10万元、13.6万元。
曾出现篡改自动监测数据情形
此外，记者还注意到，启迪环境旗下子公司存在篡改自动监测数据的情形。
内蒙古自治区生态环境厅官网显示，该部门于2021年6月公开一起环境执法典型案例，系鹿城水务篡改、伪造自动监测数据，污染环境犯罪案。执法人员目测该公司排水水质较差，但在线监控设施显示排水数据达标，通过进一步调阅该公司在线监控历史数据，发现有恒值和极小值等问题数据，经调查和取样检测后最终确定该公司存在在线监控设施造假行为。
2019年12月16日，法院判决鹿城水务罚金20万元，原总经理、副总经理被判缓刑及罚金。
但在2017年、2019年—2021年，启迪环境年报内并未显示鹿城水务存在环保类行政处罚，作为环保部门公布的重点排污单位，鹿城水务主要污染物排放情况均为“未超标”。
在环境自行监测方面存在问题的子公司不止鹿城水务。2021年，亳州永康医疗废物处置有限公司也因“大气污染自动监测设备篡改数据”，罚款64.9万元；洪泽洪清环保有限公司因“未按照排污许可证自行监测频次进行监测”，被处罚款3.98万元。
此外，还有部分子公司因为在相关法律法规、标准执行方面存在不足，而受到环保部门处罚。2021年，临沂奥凯再生资源利用有限公司“未按照国家环境保护标准贮存危险废物”被罚57.8万元；昆明滇清由于未组织环保竣工“三同时”验收工作，被处罚10万元。
根据启迪环境披露，子公司受到行政处罚后，多已按规定整改完毕，对公司经营未产生重大影响。但是记者注意到，有子公司还曾因为几乎一样的违规行为受到行政处罚。
比如上述今年3月所披露的昆明滇清因环境违法行为被罚款59万元事项，违法事由为“该公司未按照晋宁区生物质资源化利用处理项目环评及批复要求，通过与第三方合作的方式，用罐车将约800吨沼液拉运至无防渗处理的水塘倾倒”，而在2022年该公司因环境违法行为被罚13.6万元的事由也是“环保执法人员发现昆明滇清违反排污许可证要求，委托第三方处置，将废菜叶处理过程中产生的沼液倾倒至观山林地”。
环保处罚多于同业
作为环保企业，却屡屡出现环保问题，这是启迪环境自身问题，还是行业问题？
Wind数据显示，中国证监会“生态保护和环境治理业”分类下的81家上市公司中，2022年1月1日至今区间违规处罚次数较多的企业，包括*ST美尚（SZ300495，股价0.95元，市值6.41亿元）、巴安水务（300262.SZ，股价2.27元，市值15.2亿元）、启迪环境等。行政处罚方面，*ST美尚受到的行政处罚系中国证监会对其虚增净利润等行为进行处罚，巴安水务受到的行政处罚原因系其未及时披露且未在定期报告中披露担保事项。而在2022年报内，两家公司“因环境问题受到行政处罚的情况”均显示为“不适用”。
与启迪环境有较多交集的同行业上市公司是城发环境（000885.SZ，股价12.69元，市值81.48亿元）。2021年，启迪环境拟通过被吸收合并的方式并入城发环境，但于2022年终止。城发环境的环保业务主要包括固废处理、水处理以及环保方案集成服务，与启迪环境有相似之处。
不过城发环境受到环保部门的处罚相对较少。对比启迪环境与城发环境2023年半年报，“涉及的污染物排放的具体情况”一栏中，启迪环境为80家子公司，城发环境为42家子公司。城发环境2023年12月披露的可转债募集说明书（修订稿）显示，报告期内（2020年—2022年及2023年1—9月），公司存在巨鹿县聚力环保有限公司等3家子公司被所在地环保主管部门行政处罚。
业绩方面，启迪环境自2020年以来就处于连续亏损状态，2020年—2022年归母净利润分别亏损15.59亿元、45.40亿元、9.64亿元，2023年归母净利润预计亏损11.20亿元至15.90亿元。启迪环境表示，公司业务重心向运营服务和技术服务转型，市政施工与环保设备安装业务收入规模大幅减少以及部分环卫服务项目因合同到期，或因盈利能力较差且欠款过多而战略退出，致使业务营业收入有所减少；公司对政府拟收回项目、拟退出项目计提较大金额的资产减值损失；公司财务费用整体下降，但母公司利息支出负担仍然较重。
在业绩持续亏损的情况下，公司对内部控制管理是否存在不足之处？启迪环境在2022年报内提示了“项目运营风险”：随着国家对环保监管的趋严以及对监测标准的不断提高，公司项目安全运营压力持续上升，同时伴随着城镇生活场景的多样化、乡村垃圾、污水收集的增加，项目面临的运营环境复杂性剧增，对项目公司的精细化管理和运营风险防范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其实早在2021年报内，启迪环境就表示，2020年度，公司总体资金使用趋紧，相较公司建设、运营资金需求量，现金持有明显不足。
而启迪环境也深陷债务纠纷。截至2024年3月27日，启迪环境及控股子公司累计诉讼、仲裁事项金额合计40.39亿元，占公司最近一期经审计净资产的53.73%；因涉诉冻结资金合计为1.18亿元，占净资产比重较小，对公司整体生产经营不构成重大影响。
在业绩持续低迷、债务压顶、诉讼缠身的情况下，公司对环保项目的环保管理是否显得有心无力？
对于相关问题，4月1日、2日，《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致电启迪环境并发送了采访邮件，接线人员向记者提供相关人员电话，但记者多次拨打均无人接听。4月10日，记者再次拨打该人员电话，其表示会查看邮件，但截至发稿邮件未获回复。
（封面图片来源：每经记者 黄鑫磊 摄）
每日经济新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