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新”而变 向“绿”而行 我国工业固废综合利用迈出坚实步伐
“磷石膏综合利用产品更加丰富，利用途径有效拓宽，综合利用水平进一步提升，综合利用率达到65%”“建成一批磷石膏综合利用示范项目，培育一批专业化龙头企业”“在云贵川鄂皖等地打造10个磷石膏综合利用特色产业基地”……前不久，工业和信息化部等七部门联合印发《磷石膏综合利用行动方案》（以下简称《行动方案》），提出到2026年，磷石膏综合消纳量（包括综合利用量和无害化处理量）与产生量实现动态平衡，产业链发展韧性显著增强，逐步形成上下游协同发力、跨产业跨地区协同利用的可持续发展格局。
磷石膏，系湿法磷酸工艺中产生的酸性固体废弃物，通常每制取1吨磷酸会产生约5吨磷石膏，主要成分是二水硫酸钙，杂质中所含氟化物、游离磷酸、重金属等成分，容易对水质、空气、土壤造成污染。磷石膏的综合利用不仅可以消纳大宗固废，减少堆存带来的环境危害，还可以变废为宝，在提高其附加值的过程中实现环境和经济的双重效益。
我国是世界上磷石膏产生和储存量最大的国家，主要集中在湖北、贵州、四川、云南等省份。近年来，在政产学研用等各方的通力协作和共同努力下，政策引导作用日益凸显，关键技术实现创新突破，应用领域不断拓展，我国磷石膏综合利用迈出坚实步伐，助力磷化工产业绿色可持续发展。
前端减量、中端提级、末端利用发力
湖北是磷化工大省，磷矿保有量、磷化工规模、磷肥产量均居于全国第一，年新产生磷石膏约3000万吨。近年来，湖北省全力答好磷石膏污染防治和综合治理“必答题”，蹚出了一条符合本地实际的治理新路。
磷石膏的综合治理，是一项系统工程，离不开顶层设计与政策支持。
2021年12月，湖北省委办公厅、省政府办公厅制定的《关于加强磷石膏综合治理促进磷化工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印发；2022年5月，全国首部聚焦磷石膏污染精准防治的地方性法规——《湖北省磷石膏污染防治条例》出台；2022年6月，全国首个磷石膏无害化处理技术规程——《湖北省磷石膏无害化处理技术规程（试行）》出台……
有了强有力的制度保障，湖北在大力推进磷石膏治理和综合应用的过程中，也取得了一些实实在在的成效。
在湖北祥云（集团）化工股份有限公司500万吨/年磷石膏综合利用项目一期生产线，三层楼高的过滤厂房传出轰轰响声，如同灰黑细沙的磷石膏经过浆化，由输送管道送至过滤机，过滤机上方的洗涤分布器喷水。磷石膏经过洗涤后，加水制成石膏浆，再经过滤，则回收含低浓度磷酸的滤液加以利用。洗涤后的磷石膏再加石灰浆、水制成石膏料浆，进行二次过滤，此时，磷石膏已经过无害化处理成为滤饼。
该技术被称为“磷石膏无害化处理关键技术”，由中国化学五环公司联合武汉工程大学等单位牵头研发，并被列入《国家工业资源综合利用先进适用工艺技术设备目录（2023年版）》。目前，该技术已在湖北全省范围内推广。
前端减量、中端提级、末端利用发力，成为引领行业高质量发展和提升磷石膏综合处理水平的努力方向。
湖北宜化集团磷氟产业副总裁虞云峰表示，磷石膏综合利用的最大“拦路虎”是技术的经济适用性。为此，该公司设立磷石膏产业研究院，通过突破选矿技术、萃取技术、脱色提纯技术，减少磷石膏生产量和提高磷石膏品质。“我们还计划攻关生态修复（路基）材料、高品质建筑石膏粉、高端工程材料、磷石膏制硫酸生产技术，增强磷石膏产品的市场适应性。”虞云峰说。
此外，在科技支持和创新发展方面，湖北省大力推广磷石膏减量技术，强化核心技术攻关，建立和完善磷石膏综合利用产品质量标准体系。其中，围绕磷石膏污染治理，建立湖北三峡实验室、湖北省磷化工产业技术研究院等12家省级工程技术研究中心以及8个省级企校联合创新中心；制定和收集磷石膏综合治理标准40余个，基本涵盖磷石膏综合利用产品质量、设计、生产、施工、检验等方面。
数据显示，2021年湖北全省磷石膏综合利用率为39.3%，2022年提高至70.3%；截至2023年年底，湖北全省磷石膏无害化处理能力超过2000万吨。
云南在推进磷石膏综合利用方面也取得了积极进展。2023年，云南全省磷石膏综合利用量近2000万吨，存量磷石膏逐步有序消纳，磷石膏综合利用率从2022年的36.6%提升至68.9%，综合利用率大幅提升。
“我们通过开展大力推动磷石膏生态修复利用、磷建筑石膏建材利用和磷石膏路基材料利用等‘三个工程’，持续推进磷石膏源头减量、无害化处理、规范管理和综合利用技术攻关等‘四项工作’，不断拓展磷石膏综合利用途径。”云南省工业和信息化厅相关负责人表示，下一步，云南省将持续推进磷石膏无害化处理设施建设和综合利用产业化项目、基地、示范中心等建设，不断拓展磷石膏综合利用新途径，提升磷石膏规模化、高值化综合利用能力水平。
大力推动资源化、绿色化、产业化利用
此前，磷石膏的消纳大多是运用在建材、矿井填充等领域。前不久，贵州磷化（集团）有限责任公司（以下简称“贵州磷化集团”）的全国首条年产2.5万吨无水石膏母粒及包装箱生产线建成投产，为磷石膏的综合利用拓展了新路径。
“磷石膏通过800度到1000度的温度煅烧，让它变成无水石膏，再通过其他的一些助剂融合以后，生产出中空板，把磷石膏变成箱子。”贵州磷化绿色环保产业有限公司高分子产业化项目部经理米林介绍，用磷石膏加工生产的包装箱，不仅防水、防潮、防蛀虫，还可实现回收降解，而且耐磨度和韧性也很高。
目前，在磷石膏综合利用方面，贵州磷化集团已基本形成井下充填、新型建材、生态修复、分解制硫酸联产水泥、高分子材料五大路径。
“《行动方案》的出台，体现了国家层面对磷石膏资源综合利用的高度重视，明确了磷石膏无害化贮存、填埋以及综合利用的定义和概念关系，针对当前行业面临的难点、痛点问题，制定了关键性、指导性的解决路径，将推动磷石膏综合利用步入高速发展期。”贵州磷化集团安全环保部部长何廷云表示，在接下来的工作中，一方面，贵州磷化集团将积极加大磷石膏无害化处理技术研发、拓展生态修复等应用场景；另一方面，主动加大招商合作力度，推动磷石膏高值化、产业化利用水平提升，力争到“十四五”末，实现“稳定形成每年至少1000万吨磷石膏处置利用能力、产业化比重达到50%以上”的目标。
贵州磷化集团的成功案例是贵州省推动磷石膏综合利用的典型实践之一。针对磷石膏处置“顽疾”，2018年以来，贵州省自加压力、率先突破，强力推动磷石膏综合利用，全省共计建成20余个磷石膏综合利用项目，利用能力从约300万吨提高到1460万吨，初步构建起磷石膏综合利用产业链。
结合贵州磷矿资源及磷化工产业基础实际，贵州省化学工业协会驻会会长、秘书长金钢建议，优化磷矿采选工艺，采用新型洗选工艺和装备，降低杂质，提高磷精矿品质；优化磷酸生产工艺，提高磷酸回收率，减少硫酸消耗，进而实现磷石膏的源头减量。
“下一步，贵州省将按照《行动方案》规定的目标任务，全力加快科技研发攻关、抓好标准规范制定、拓宽磷石膏综合利用途径，建设一批消纳能力强、产品附加值高、工艺技术先进的磷石膏综合利用产业化示范项目，打造一批磷石膏综合利用特色产业基地，提高磷石膏资源化利用效率，牢牢守好发展和生态两条底线，促进磷化工产业绿色发展。”贵州省工业和信息化厅相关负责人表示。
大力推动磷石膏利用，将为我国磷化工产业乃至整个工业领域的绿色发展起到重要促进作用。在此过程中，广大磷石膏资源综合利用企业是“关键”。
对此，中国建筑材料联合会石膏建材分会秘书长杨再银建议相关企业，一是持续进行技术和产品创新，进一步突破工业副产石膏作为单一资源的固有思维，结合其他工业固废开展协同利用技术攻关，拓宽工业固废利用途径，开发具有高附加值的产品；二是进一步加强市场推广，多措并举畅通磷石膏产品推广应用通道和平台，建立健全磷石膏产品推广应用体制机制，增加产品推广应用的话语权与权威性；三是加大产业结构调整，利用新技术、新工艺、新产品改造提升传统石膏产业，提高石膏产品的技术含量和附加值，走石膏产业一体化综合利用的发展道路，形成有一定规模、上下游产业紧密衔接的产品链或产业群；四是严格遵守现阶段发布实施的石膏原料、产品和应用标准，减少国家标准和地方标准、团体标准不匹配、不统一的现象，保障石膏产品的高质量发展；五是加强原料无害化预处理研究，突破水洗、酸溶、萃取、分离、提纯等预处理工艺的技术难点和不足，严格执行生产和排污标准，真正实现磷石膏的源头减量。
